傅长凛叹了口气,蹲下身去与她平齐。
他揉了揉小郡主深埋在斗篷领子里的精致下颌,像是逗弄某种乖软可欺的动物般温柔却强势道:“糯糯,起来。”
小郡主抬眸冰冷而厌恶地瞥过他一眼,音色软糯而沙哑道:“别碰我。”
傅长凛霎时间沉下脸去,扣着她手腕强势地将人带起,意味不明道:“糯糯实在是被惯坏了,十二年的婚约,岂由你说退就退。”
温热的暖炉跌落在雪地里。
小郡主挣开他的手,蹲下身去拨开及膝深的厚雪,挖出了母亲为她绣制的暖炉。
她轻笑一声,极尽轻蔑与嘲讽道:“怎么,演不下去了?”
小郡主音色沉寂,不见分毫的歇斯底里,却于平静中莫名有着诛心砭骨的锋利。
“您这副温柔容色,实在是我平生所见过的,这世上最敷衍也最虚伪的假面。”
精致漂亮的小宝贝疙瘩实在温软懂事,虽在傅长凛面前常受冷待,却总是软糯好哄的脾气。
偶尔将人惹极了,便披上那副温柔深情的假面,放低身段说两句软话。
不必上心。
她的爱那样赤诚而热烈,甚至不需要任何呵护与回应。
小郡主从前看不懂他未达眼底的“温柔神色”,以为这是他付予真心的佐证。
如今看懂了,便只觉得心寒。
傅长凛一时盛怒至极,却强压着怒意反问道:“你究竟在闹什么别扭?纵容、宠爱,哪一样我没有给你?”
“纵容、宠爱?”
小郡主抬眸坦荡而冷冽地凝视着他,音色比此刻漫天肆虐的冰雪更寒:“哪一样是真心?”
傅长凛心钟一震,怔怔钉在了原地。
他霍然想起最后一次和解,小郡主仰头温软却郑重地告诉他:“我不是你豢养的小宠,我是与你一样,清醒自持的人。”
乍然听得这话时,他暗笑这聪慧知礼的小郡主实在有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