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一眼仍在不争气地擦着琴的如乔,再度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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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的老医师替楚流萤拔了匕首,勉强止住血。
他捋着所剩无几的一撮胡子,发出了与沈敛一般无二的叹息:“伤得太深,失血又多,好生将养罢。”
白鹰将老头恭敬地送出去,房中只余下至今一语不发的傅相与沉沉睡着的小郡主。
傅长凛坐在榻边描摹过她仍旧微蹙的眉眼。
他恍然发觉,原来她今日穿得这样好看。
水雾桃花的细锦长衫衬得她肤若凝脂,是极尽流丽的美,清贵无双。
小郡主肩头的伤口实在可怖,贸然换上寝衣恐怕只会撕裂已然微微愈合的伤口。
所幸小郡主贴身穿着的细锦长衫足够柔软。
老医师拿剪刀剪去肩角的衣料,替她仔细包扎了伤口。
七日之后便是小郡主及笄之礼。
照陛下的圣旨,傅家会在当日到临王府下聘,择定婚期。
傅长凛定定凝视着小郡主那张并不安稳的睡颜,百感交集。
他难得竟生出了几分隐秘的期待。
小郡主忽然低声抽泣两声,大约是肩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他极轻柔地凑过去抚平了少女紧蹙的眉心,隔着那层被鲜血浸透的纱衣为她温柔地吹了吹伤口。
这实在有些傻,却好似有奇效般安抚了受惊的小郡主。
她深埋在浓云般软而棉厚的被子里,嗅着傅长凛衣角冷冽的暗香沉沉睡去。
男人守在榻畔,半身浸没在空明的月光里,难得浅浅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