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忆起楚叙白披甲请缨,忆起他在幽诛关外高歌猛进退敌千里,忆起那封诛心泣血悲怆决绝的军报。
那恍然已是十分久远的事了。
铿锵壮丽的弦声如海浪翻涌,隐约竟已初现醉卧沙场剑扫千军的如虹气势。
如乔的新曲编的竟是同广陵散一样高亢悲诀的战歌。
这样的曲目在风月场并不讨巧。
她蒙着面纱,那张漆黑华丽的瑶琴在她凌厉的指法下铿鸣如剑。
沈敛在这孤绝冷冽的乐声中听到了旌旗铮鸣,刀剑的冷光折射在如乔那双媚色浓艳的秋瞳间。
“铮——”一声剑鸣骤然破开长风直指她喉间。
如乔面色一凛,抱起瑶琴翻身一跃狼狈躲过那柄夺命的匕首。
泛着冷质光泽的凶器铮一声深深扎进她身后的木质屏风里。
台下纸醉金迷的歌舞乐声凝滞一瞬,旋即爆发出刺耳的惊呼与尖叫。
刚刚还在醉生梦死的人群立时抱头鼠窜,数不清的暗卫侍从鱼贯而入,纷乱的拔剑声将恐慌散播到极致。
场面一时混乱至极。
楚流萤揭开帷幕,抬手打了个隐晦的手势,暗处楚锡无声按上了腰间的软剑。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何处忽然有人狠狠掷出一枚银质腰牌,狠狠砸在屏风正中那朵仪态万千的牡丹上。
数十名黑衣剑客应声而动,从阁楼最高处飞身而下,围绕堂中高台迅速散作环形。
密集而紧绷的弓/弩声在头顶响起,抬眼望去,黑压压尽是玄铁特制的飞箭。
堂下空旷,这万发箭矢居高临下,避无可避。
沈敛不知何时从暗处走出来,立于玉香楼最高层的朱色直栏之内,冷声问道:“阁下艺高人胆大,不知是何许人也,可愿现身一见?”
楚流萤隐约猜到他便是玉香楼主。
眼下玉香楼死士众多,已然占据绝对的优势,对方未必肯现身。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