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萤自幼学的便是皇权策论纵横之术,又身卷权术倾轧的漩涡。
她深知父亲楚承与皇帝一母同胞,最易遭皇帝忌惮。
深夜会晤傅长凛这样的权臣,倘若传了出去,只恐百口莫辩。
小郡主当机立断打发了闻声赶来的侍卫,以免傅长凛今夜之行被有心之人泄露。
她琢磨着那枚刻着北狄图腾的信物,心知这是一场阴狠下作的陷害。
傅长凛深夜前来,是为救临王府于水火之中。
小郡主并非是个不通情达理之人,这样的厚意与恩情,勉强消解了她心下郁结。
只是她尚存着一处不解:“傅相既知这其中关窍,何不先行回了陛下,来个请君入瓮?”
皇帝虽资质平庸,却深明事理。
若先按兵不动,将这一遭回禀了陛下,待到事发之日,自可将幕后之人手到擒来。
傅长凛把玩着指间质地温润的玉扳指,那双沉黑的眸子扫过她时带来微妙的压迫感和危险意味。
楚流萤心间划过难言的过电感浑身都跟着毛骨一竦——这样的直觉实在不妙。
她对傅长凛知之甚深,晓得他一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试探着道:“长凛哥哥?”
权术高深的傅大丞相终于如天神般微微俯下腰来,以最深情的姿态贴近她耳边。
“高明的棋手,会善用手中的每一颗棋。纵是不打草惊蛇,事发之日第一个出头的,也未必就是你要的人。”
他那双冷厉薄情的眉目写满嘲弄和轻蔑,像是玩弄蝼蚁般轻描淡地下了宣判:“要永绝后患,需得抽薪止沸,剪草除根。”
何况圣心难测,若放任临王府牵涉谋逆案中,风险极大。
傅长凛要的,是万全之策。
今日出手,为的只是警告和威慑。
小郡主微圆的美人目中像是藏着一束光,那双湿漉漉的黑眸抬眼去望他,像是某种柔软幼弱的小动物。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