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她浑身都在抖,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说:“我真的觉得好恶心啊季寰宇。我18岁就跟你在一起了你知道那是多少年吗?我这一辈子就一次18,你能还我吗?我因为你跟我妈吵过多少回架你数过没?!她年纪大了记不清人了还抓着我跟我说,你别一门心思惦记着那个男生,妈比你识人。我哄过她多少回?我跟她说了多少次放心?我妈到走都没放过心。你能把她还我吗?你当初跟我说,儿子你会照顾,你照顾了吗?我把他接回去的时候,睡着了帮他盖个被子他都躲你知道吗?”
季寰宇僵在那里,形容狼狈。既像被迫游街示众又像反省。既恼怒又羞愧。
“你不知道,你只知道跟杜承混在一起。”江鸥说。
她第一次这样言语直接地戳向某个人,一个弯都不打,怎么尖锐怎么来,像是崩溃前的歇斯底里:“小望——”
盛望突然被叫到,愣愣地看向她。
江鸥指着病床边的男人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盛望动了动嘴唇,他有点心疼江鸥,想让她别这样。因为她每一句话都是双向的,既扎了季寰宇,也扎了她自己。但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劝阻,不止他,这里谁都没有资格劝。
“他是阿姨的中学同学,就坐阿姨后面。”江鸥认真地说,“阿姨把他当最好的朋友之一,有了孩子我当干妈的那种朋友。”
“这么好的朋友,跟我丈夫滚到一张床上去了。”江鸥话还是跟盛望说的,目光却盯着季寰宇,垂在身侧的手一直在抖,“男的跟男的,是不是很恶心?”
她知道季寰宇好面子,不喜欢在任何一个外人面前暴露不堪。所以她偏要说,还偏要挑他最没关系的人说。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季寰宇身上,所以没有发现,在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盛望的脸色变得煞白一片。
他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朝后撤了一步,又被江添抓住了手腕。
季寰宇第一次碰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