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她唱锋芒毕露的少年时代,桀骜不驯的惨绿少年与半身华丽的舞步。她歌唱自己过早逝去的父亲,以及常年早出晚归的母亲,她歌唱自己在排满了三面墙的书柜中寻找知识,寻找对这个世界的描述。她歌唱那些抱着书本沉眠的夜晚,坐在窗口望着夕阳落下的假日,在空旷的家中打开电视,只是为了增添一点人气的日子,手牵着手徒步穿越街道的放学后,每个周四晚上,坐在暖黄色沙发上与心理医生交谈的折磨。
然后是青年时代,她歌唱穿上华服巡游在人海中的骄傲,歌唱那些热切的目光和火焰般的**,歌唱居高临下审视这个世界的孤矜。与自己半身的缱绻相恋,那隐秘而甜美的悸动,在黑暗中升起的双子星的故事在云层中流转。她歌唱指尖相触的一瞬间,歌唱在耳边颤动的密语,歌唱清晨的亲吻与夜晚的负罪感,歌唱试图逃离这个世界的痛苦与征服这个世界的雄心,歌唱激情与快意,邦妮与克莱德式的浪漫主义幻想。
还未攀到最高峰,曲调就急转直下,坐在一边倾听的暮光闪闪霎时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原本明快流畅的歌声仿佛被一把木锯从中截断,只剩下令人不安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一把忧郁而颤抖的歌声才再度响起。与之前的歌声相比,现在的歌声就像是失去了活力的残躯,那些汹涌澎湃的生命力和朝阳般灿烂的激情一去不返,只余下一点明灭不定的余烬,最后一丝生物本能的求生渴望支撑着她像被截断的蚯蚓般向前方丑陋地爬行。迷幻颓靡的曲调成为了主流的基调,歌声像是失去了方向的苇草船般在阴沉的海洋中流浪,她逐渐转变得像伏行在阴影中的生物,那光彩照人的容貌成为了披在外面的一层皮,底下的东西变得怪异而狰狞。
直到曲调一折,深渊中爬行的野兽偶然间遇见了另一头野兽,试探、肤浅地互相攻击,野兽与野兽之间绕着圈子,彼此间进行着警惕的观察。然后是互相之间的撕咬,恶毒的**和直白的征服,惊险万分的野蛮交战,然后是伤痕累累后彼此之间的认可和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