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个婢子睡在厅里伺候茶水。
第二日天还未亮,施少连带着甜酿,几个家仆背着干粮,在山脚下买了几根登山杖进山。
甜酿哪里爬过这样的名山大川,穿了女子骑马的窄袖胡服,轻便鹿皮小靴子,头发扎成男子髻,格外的飒爽清透,施少连看着她一身红衣,笑容如初阳,眼波跳跃,也不禁愣了愣。
羊肠小道又窄又陡,石阶上尽是些地底爬出来晒太阳的虫子,在眼皮子底下密密麻麻蠕动着,甜酿吓得头皮发麻,一边放声尖叫一边往上窜,竟将施少连远远甩在身后。
“大哥哥,快点,快点。”隔着早晨的白雾,他听见她撕心裂肺的惨叫,“这里好多虫子!”
他看见那个蹦蹦跳跳的背影,扭头望旁侧云海滚滚,目光又深又远,唇边带着一丝笑:“慢些走,这虫子不咬人。”
一个时辰后,她已经是面色发红,出了一身热汗,手足绵软,杵着登山杖,不住喘着气。
“我走不动了。”她咻咻喘气,艳色如桃李云霞,驼着背,嗓子又哑又干,“我实在走不动了。”
“要回去么?”他折下一柄蒲叶替她扇风,把水递给她,柔声笑道,“我们走了一半的路,已经在半山腰了。”
甜酿回头看着脚下陡如直线的石阶,腿肚子颤抖,在仰头看着云顶山巅,露出犯难之色。
他大大方方伸出一只手:“我牵着你慢慢走,若还是走不动,哥哥背你上去。”
甜酿蜗牛似的往上蹭了几步,认命似的把手递在他手中。
他攥着她的柔荑,五指纤纤,柔滑无骨,令人心荡神驰,安安分分被他牵着,再想抽身也难。
兄妹两人并肩走着,山林蔼蔼云雾缭乱,峻险处身侧就是悬崖,呼呼的山风吹动两人的衣衫和发带,甜酿心头紧张,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敢松懈,又探头探脑去瞄旁侧的深渊,笑着回头对他说:“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怎么办,非得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不可。”
“小心些。”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