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成婚,你给我来个信,我派人送贺礼来,成亲之后,你领着她去你生父母的坟前上柱香吧,他们在天之灵,也终得安慰。”
两人的目光一齐落在甜酿身上,她穿大红织金的宽袖襦裙,风吹着衣袂裙角,飘飘然似将她腾空托起,甜酿正在查看船上各处的布置,嘱咐妥当,才向湘娘子走来。
湘娘子握着她的手:“湘姨就把少连托付给你了,他行事若有差池,你帮着在旁提点些,莫让他误入歧途。”
甜酿点头。
湘娘子看她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开口:“你两人是缘也是劫,最后终是剩下你两人相依为命。有些事……你别怪他。”
“我知道,湘姨放心。”
两人看着湘娘子乘舟远去,一道回了内城,去天香阁看了看。
天香阁依然醉生梦死,灯红酒绿。
这一年是乡试年,马上就是秋闱,金陵涌入了大批应考的青衣学子,秦淮河两边的寓所住满了人,想比往日更是热闹,酒楼茶馆处处可见人吟诗作赋,慷慨激昂指点国事。
施少连携着甜酿的手慢慢踱步回去,夏末的风带着秦淮河的潮气,微微有些闷热,他临河望景,看着喧闹的人群蹙起了眉。
甜酿知道他近来不如意,每日在家也有些消沉,凝滞,她心里突然冒起这个词,他近来常在书房独坐,不见外客,不唤茶水,面色沉沉坐在椅上沉思,若是出门,也只是和孙先生在一处看账盘店,往昔往来交际的人都一时淡去不少,平贵那边损了一笔的银子,虽不知多少,但看孙先生连夜点灯传唤人的架势,应也是出了许多血,剩余几艘船贱卖了船上夏盐,留在了江都修葺,如今家中最大的进项,便是天香阁。
“天快黑了,回去吧。”
他攥着她的手往前走,看见人流中有个乞讨的乞丐,盯着那乞丐数次,突然扭头问她,那双狭长的眼睛镇定又雪亮:“如果我有一日落魄,该如何是好?”
她心头突然一哽,沉思良久,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