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珠微微一笑,谢过婆母,也挟了一筷子送到况苑碗里:“相公吃菜。”
况苑回过神来,也没有说话,微微颔首:“多谢。”
他们夫妻在人前,话一直不多,如今更是寡言少语,况苑在家时日少,连着在外院书房歇了好几个月,况夫人回家才搬回自己房中来,夫妻和卧,有时镇日都没有一句言语。
年节热闹,金陵施家冷冷清清,孙翁老回乡过年,跟施少连告了假,施少连难得在家露面,宝月近前来奉茶,施少连又瞥见她那副眼巴巴又无精打采的模样。
他心里不痛快,也不许身边人好过。
宝月是惯怕施少连的,又近身服侍了他四年,虽然他在家时日不算多,能躲躲懒,但只要在家,总没她的好日子过,不是听他的冷嘲热讽就是看他阴沉沉的眼神,后来还要应付芳儿,如今知道甜酿回来了,更是心头煎熬,一门心思只想脱离苦海。
她偷偷去杨宅看过,那间宅子还是空荡荡的,压根没有人住,谁知道大哥儿把二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她早就不要你了。”施少连慢条斯理道,“走的时候没想把你带走,现在也不要你伺候,如今我也不在家中,要你有什么用,倒不如把你发卖出去……”
宝月腿软,含着泪跪在他身边:“求大哥儿放过奴婢。”
他嘴角含着冷笑:“你再摆出这副模样,就去后院服侍蓝氏。”
芳儿知道施少连回家,却没有上前头来陪坐,自打知道甜酿跟着施少连到金陵后,她心里就砌着一堵厚厚的墙,堵得心头透不过气来。
没有人知道,她这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施少连若在家中待客,贵客有意,她就被当成侍妾去伺候枕席,第二日一早总有一碗避子汤送来,他却往天香阁中厮混过夜,她一心对他,但在他心中,却比如天香阁的花娘,甚至连天香阁的花娘都不如。
她总要知道,甜酿的日子会不会比她好过?
寒冬腊月的天香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