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脸色不佳,因他说的那番话也不愿见他的面,又禁不住他日日守在榻前,孝心厚重,转念一想,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又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眼前是自己素来疼爱倚重的长孙,如今起了这样偏执的念头,他又是固执的性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施老夫人心中有怒气,这怒气待要在甜酿身上发作,又看她每日低眉顺眼陪在身前服侍汤药,要深究他两人之事,又不欲让旁人知道,骂也不好骂,说又不能说,这病缠缠绵绵竟日未曾好转。
倒是见了甜酿身后的紫苏,心头稍能顺顺气,有时候紫苏陪坐着说几句话,汤药也能多进些。
时值六月初,家里搬新园子,因施老夫人还在病中,也未大操大办,施少连只吩咐府内各自挪新居,云绮的那间院子临着水榭,叫碧波阁,甜酿的屋舍有石榴花,叫榴园,蓝家和桂姨娘也挪去了新舍,只有喜哥儿因年虽小,不便独住,仍是随着施老夫人住在主屋。另外因见曦园在内院,施少连招待外客多有不便,索性在前院临着孙秉老的账房,辟出几间屋子,当做写算待客之地。
内院女眷仆丁忙着迁居,蓝可俊择日要往瓜州去,从那五百两银子里扣了五十两出来给田氏:“这回出门,少不得十天半月,你和孩子在家安心呆着。”
田氏一把夺过银子,搂在怀里:“你在外头,也安生些,别做什么混账事。”
出门日子择好,家中帮着蓝可俊各处打点,临出门前几日,蓝可俊又找到施少连,嘿嘿一笑:“不若咱们邀着詹少全他们几个,一起去丹桂街喝杯酒水,侄儿也许久未去院里,一同热闹热闹,就当是给我践行。”
施少连道:“使得。”
几人择了个日子,一道往丹桂街去,盼盼娇娇都在家中闲坐,妈妈见施少连终于露面,喜不胜喜,连呼月奴出来陪客。
施少连瞥了眼月奴,也不说话,略点点头,引着众人入座。
酒水俱已准备,珍馐满桌,鸡鸭鹅肉,甜汤蜜果俱全,几人坐定,妓子在旁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