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个两三年,杨氏还会回到金陵去祭扫家主墓地,灵牌上的姓名密密麻麻,最小的一个孩子名字叫杨玖儿。
不是小酒,也不是小九,而是玖儿。
原来兜兜转转,仍是名茕茕孤独的可怜孩子。
年轻男子的眼里泛出奇异的光彩,世事是如此的玄妙,命运又是如此可笑。
施家新园子建的很快,屋舍小院都已经落成,要慢慢的安置门窗扶手,近来况苑忙着带人移栽花草,堆砌凉亭荷塘,天尚不算热,他已然换了薄裳,挽起袖子,就地园子图纸,指挥佣工各处落景。
施少连在一旁默默看了会,被况苑瞧见,收了草图,爽朗一笑,上前揖手:”大哥儿。”
况苑正值年轻男人最顶峰的岁月,气质混杂,不是瘦弱书生,也不是计较商贾,通些曲艺雅致,又沾泥带土,万般糅合在身上,配上他那双莹润的眼,粗瞧不起眼,细看才能显山露水。
施少连也回了礼:“有劳况兄辛苦,请况兄移步,有些事儿要请兄长帮忙。”
两人进屋喝茶,施少连一席话毕,况苑怔住,施少连笑了笑:“君子成人之美,我愿为牛郎织女驱鹊搭桥。”
况苑脸色很快转圜,淡然道:“不过逢场做戏而已,两人各取所需,算不得牛郎织女,也无须费神谋划。”
他和杜若,从不约定下一次的见面,能贪着便好,没有也无所谓,舒爽之后各自抽身,向来不拖泥带水。
施少连一笑,亦一叹:“原来人人都喜欢言不由心。”
隔日杜若往绒线铺买绒线,正巧遇上窈儿,姐妹两人一道逛了一遭,没遇见什么好的,窈儿拉着表姐往施家的绒线铺去。
施少连正巧在,陪着说了好一会话,窈儿又要去看缎子,故请杜若去了后头雅室喝茶歇息,没料想雅室里多了个喝茶人。
自年节之后,两人见面渐稀,算起来近两月不曾见,这次意外见到,杜若不由得吃惊:“你如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