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涨的通红,瑟瑟可怜跪在床间,像一只任人屠宰的羊羔,前半瞬还在浓情缠绵里沉浸,后半瞬喉间的一只逐渐缩紧的手,让她从突如而来的窒息感中霎时清醒过来。
“很……很好。”她脸色发白,嘶声抖出几个字,眼瞳里倒影的面容清朗如月,神色温柔似水,像是深情凝望的情人。
修长的手握着脆弱的颈子,一点点慢慢收紧,她渐渐觉得难以呼吸,脸色发白,唇色发紫,僵硬的指颤抖着摸上他的手臂:“求……求求您……”
他温柔一笑,放松手下力道,五指摩挲着颈间温热柔软的肌肤:“如果我抽掉你的骨头,缚住你的手足,把你永远关在这屋里,你还会不会觉得我好?”
她惶恐不知如何作答,忌惮着他的禁锢的手掌,怯怯道:“我……我不知道……”
他松开她,颈上的指印清晰可见,视若无睹,施施然下床,赤足披袍,走去熄灭香猊中燃的甜香:“你当然不知道……”
他还有心思去喝茶,坐在椅上闲散和她说话:“你原先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家中还有何人?如何进了这儿?”
他第一次问她,以往他素来不说这些,只来解闷,散心,释放,她刚受过惊吓,听得他问,喉间生痛,仍哑声答他:“我以前名字叫小月,家在盂城,家里还有双亲和三个弟妹……家里素来贫穷,后来父亲生病,为了筹银子治病,才来这儿……”
他颔首喝茶:“至少还有家人在……”
袖袋里有封信,他抽出来再看,要在寻一个守备夫人并不难,那夫人姓杨,有金陵口音,隔日就把坟迁走,看来就住在南直隶省内,往来吴江很方便。
是这个吗?
镇江曾有个郑姓守备官,在式微时曾娶妻杨氏,杨氏有远见,为人豪爽,有女子英气,少年时曾为家婢,颇得家主信赖。
那家家主姓杨,在金陵为官,官儿做的不小,只是可惜,在十五年前的党阀之争里当了牺牲品,一家老小,无一人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