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佐陷入了沉思。
“现在看来,这个污染源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世界尽头,但世界尽头具体是个什么东西,已经没人知道了,这需要我们自己来挖掘。”
伯劳长叹着气,可能是暴雨的原因,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很闷,仿佛要喘不过来气。
“当时在意识到这些后,我们还特意绕着寂海的边缘行驶了几天,确定了这侵蚀的范围确实如此巨大……这令我们的军心产生了些动摇,很多人都吓坏了,没有人遇过这么大范围的侵蚀,这太可怕了。
兰斯洛特及时站了出来,他稳定了军心,然后给了我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一个让我不得不活下来的任务,我被任命为了记录者,我必须记录下行动的所有细节,然后带回去,我被从作战一线调离了出去,和我一样的记录者还有很多,我们也因此接触到了这些我们本不该知晓的情报。”
“兰斯洛特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是吗?”洛伦佐说。
“差不多,洛伦佐你无法体会我们当时的恐惧,那么大范围的侵蚀,鬼知道我们会在里面遇到什么……”伯劳的表情微微扭曲,他重新走入了噩梦之中,“接着便是行动的开始,角鲸号静默前进,我们一路破开了冰层,不断地前进。
但随着深入寂海更多的问题出现了,侵蚀在影响我们,很多船员开始做噩梦,接着便是各种设备的失灵,然后你会发现指南针像个陀螺一样乱转,而六分仪也不再好用,因为我们根本看不清那些在扭曲的标尺……大部分人都开始产生了幻觉,最糟糕的是那个地方你看不到太阳也没有夜空,有的只是灰蒙蒙的云层,在积蓄着恶意。没有任何的光芒为我们指明路线。”
摇晃的船舱、降临的暴雨、潮湿的海风……这些就像一只又一只的大手,将伯劳拖回了那噩梦的开端,就连伯劳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讲述中,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枪袋,他抚摸着那把银白的左轮,似乎这是他维系他生命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