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贤回了屋,陈华容还没起,声音含着困倦地问:“还忙活着呢?”
“诶。”崔兴贤应了声,将外衣脱了,重新上了榻。
天还没亮,时辰还早。
崔兴贤躺在榻上许久难再眠,有些犯愁地拽了拽陈华容的袖子:“钰儿的婚事可怎么办?她怎么就一点都不想嫁人呢?”
陈华荣本就没睡饱,烦躁地甩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转个身背对着他,训斥:“别像个没了牙的糟老婆子似的叭叭得让人烦,她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她乐意怎么就怎么。十几年你没养过,现在你再养她几十年也没亏你。再说了,她也不需要你养。再愁眉苦脸催催催,用纳鞋底的针线把你嘴缝了!”
崔兴贤下意识闭了嘴,紧紧地闭着。
而陈华荣一边骂着一边又睡着了。
翠玉仍在敲算盘时,林莹莹也从家中出来,往这边赶来。
马蹄声与车辕辘辘声踩醒了晨曦,马车终于在翠莹酒楼前停下来,
江云澈侧首,望着偎在他肩头睡着了的林莹莹。他安静地望了她好一会儿,才将人唤醒。
林莹莹迷迷糊糊睁开眼,软着语气道一声:“到了呀。”
“嗯。”江云澈将她鬓间压弯的一缕乌发掖到耳后。
“我下去啦。”林莹莹从开着的车门往翠莹酒楼看了一眼,见亮着灯,赶忙整理了下衣裳起身往外走。
她踩着车夫搭的小凳跳下马车,脚步轻盈地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惊讶地“呀”了一声,回头望向车厢里的江云澈,弯着眼睛说:“下雪了。”
才九月末呢。
言罢,她扬起脸望着落下来的零星碎雪。
江云澈没有看雪,他望着林莹莹欢喜的面容,忽然问:“你真的不记得了?”
林莹莹茫然地望过来。
江云澈笑笑,说:“天寒,快进去。晚上来接你。”
“嗯。”林莹莹冲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