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
人人都道司国阙公主文采斐然,琴技更精。可只有司国皇宫少数人才知晓他最擅毒。没有他研不出的毒,没有他毒不死的人。他身边的东西随处是毒。甚至,他自己的身体就是最大的毒源。
尤家距离晋南王府不近,司阙却徐行。又过了两刻钟,开始落雨,秋末的雨就算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也透着寒。
不多时,司阙听见路边有微弱的叫声。他循声走过去,在枯草堆里发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瞧上去还不足月。小猫全身被雨水又或泥水浇透,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毛色。它小声地叫唤,又怕又冷,弱小的身子不停发抖。
在它身边还有几只小奶猫冻死的尸体,大猫却没了踪影。
司阙用雪帕子擦了擦它身上的泥水,然后将它放进怀里给它取暖。猫儿瑟缩抓蹭,淤泥弄脏了他的雪衣。
司阙拽了拽帷帽的白纱,为怀中的小奶猫勉强遮去倾斜的雨幕。他一边走,一边捏捏小奶猫的后颈,温声说:“咱们来比一比,看谁活得久。”
他给这只猫取名百岁。
他可以笑着残杀手足,也可以怜悯一只路边猫。
人心复杂,未开神志的兽物反倒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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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第二天醒来时,眼角红红的。她每次哭过眼尾都会留下这样殷红的印记许久。她在父亲的书房里将昨晚没有处理完的事情处理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阿娘床榻,再与弟弟告别。
尤玉玑蹲在尤嘉木面前,为他整理前襟的褶皱。她柔声说:“母亲如今卧床,要你辛苦了。”
想到弟弟还小,就要当起拿主意的主人,尤玉玑不免心疼又心酸。
“好啦,我得回去了。”尤玉玑站起身。
“姐!”尤嘉木握了握拳,“你们都把我当小孩子。”
尤玉玑摸了摸他的头顶,含笑说:“嘉木不是小孩子,是小男子汉。”
尤嘉木好似忽然泄了气,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