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雨越下越寒,沈虎禅冒着这样的寒雨,在烟雨迷蒙之中,正沿着河岸狂奔。
他走的很快,快而且稳,稳而且轻,就算是踩到了地面上积水的地方,也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甚至留下的脚印也很不明显,被雨水一打,很快就和其他地方的湿润泥泞混成一片,看不出来了。
那一把大刀已经回到了刀鞘之中,他全身上下唯一显得比较亮的——刀光的颜色,也就被收藏起来,这样的一个人穿行在密密麻麻的雨幕中的时候,真的就像是一只披着夜色的猛虎急行于山谷之间。
只不过,他奔走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刚才在破庙里,沈虎禅利用卷云鹰的旧伤,一刀将其重创,震慑得三首蛇不敢动手拦截,着实是威风八面。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时候他体内的功力,已经快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凡三首蛇敢动手,又或者他刚出门的时候就遇到九兵卫其他两个人的话,只怕就无法离开那里了。
还好,他终究是闯出来了,更借着雨势、天色,再度甩脱了对手。
当前方这条河流出现一个拐角的时候,河岸上周边十几亩地的荒草就显得格外的茂盛,甚至接近一人高。
沈虎禅无声无息的潜入了这茂盛的荒草之中,微微弯下了腰,十分小心的坐在了荒草里,四面高高的草沾满了雨水,湿润之后更显得娇嫩的一排青绿色,犹如围墙,将他包围起来。
在这雨声、暮色之中,这样的包围却反而让人感觉到安心,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温暖。
沈虎禅长长的吸着气,把一口长气分成好几段来吸,犹如要把那一点感官上的温暖尽力攫取到胸腔之中,浸润在肺腑之内,帮助他抵抗寒气,调养内力,力图恢复。
他左手握着刀鞘,五指显得很放松,但是手掌和刀鞘却贴的很紧,显示他实际上至少仍保持着九分的戒备,随时可以提鞘出刀。
九兵卫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卷云鹰的伤势虽然恶化,但还不至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