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拜堂行礼,待在洞房里饮完合卺酒,奋力忍着才未掉下泪来。
时光如白驹过隙,半月一晃而逝,大寒之后,京城迎来数场皓雪,待到初六这日,天气却骤然放晴,仿佛连老天爷都不忍这受苦颇多的二人成婚时也严寒相摧。
黎明时分,群星残月尚未退,戚浔便起身装扮,至天光大亮,永信侯府之外已是十里红妆,喜乐喧天。
镜中之人嫁衣如火,娇艳无双,连戚浔自己都怔了怔,这些年来她未曾如此盛装,今日扮上,令闺房中的玉娘、孙菱等人都看得微微出神。
她父兄皆不在世,至祠堂拜别灵位后,由江默送她出嫁。
红艳艳的喜帕遮住她灵巧生辉的眸子,又将她面颊映得通红,纷呈的热闹里,傅玦稳稳握住她的手,又低声道:“渺渺,我来接你了。”
戚浔心跳得快了些,沿着正红华毯步步走出永信侯府,待登上喜轿,她不禁从袖中摸出傅玦当日留给她的那枚玉牌,送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回长肃侯府,两府距离不远,傅玦也不兴绕行,只想将人快些接回府中才好。
傅玦虽有心请简清澜在婚典上受他们跪拜,但简清澜自觉不可替代先长肃侯夫人之位,便只做了主婚之人,待二人下轿入府后,所拜也是已故的长肃侯夫妻之灵位,因是如此,最该喧闹的喜堂,反倒无人敢嬉闹玩笑,整个礼程尤其肃穆庄严。
只等将二人送入洞房时,接亲的众人才又闹起来,但傅玦素有威严,旁人也不敢放肆,待掀盖头,周围人安静下来,傅玦拿着称杆的手微微发抖。
喜帕挑起,露出一张明眸善睐的娇颜,戚浔乌瞳潋滟,眉目含情,看得傅玦心头一热,待饮完合卺酒,他不顾调笑,立刻将众人赶了出去。
外头喜宴已开,傅玦却不出新房,当下只有二人,戚浔再没拘谨,灵动地笑开,“王爷再不出去宴客,明日坊间便有编排王爷的话,说王爷——”
她唇上点了胭脂,越发衬得雪肤花貌,傅玦揶揄,“说我急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