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律微微蹙眉,赵沅端肃的神色亦生出几分动容,她目光锐利地盯着秦瞻,似乎想看透他皮相之下到底藏着怎样的心肠,然而无论怎样琢磨,她都觉得眼前这个温柔无害的秦瞻,的确便是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她忍不住轻唤:“瀚卿——”
“瀚卿”是秦瞻之字,赵沅如此一喊,秦瞻神色更为忧切,孙律见状冷声道:“驸马常年服用的百参荣养丸在何处?”
秦瞻下意识看向孙律,“指挥使问此物作甚?”
院门处传来脚步声,正是韩越领着戚浔走了进来,孙律道:“据闻百参荣养丸只是温补气血之物,驸马不敢让我们查验?”
秦瞻闻言面色微凝,却站着未动。
见此景,赵沅眉头皱起,也诧异秦瞻为何不正面回应,她牙关微咬,神色陈杂地看了秦瞻片刻,忽然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地转身往暖阁走去,她脚步疾快,神色焦灼,像急着确定什么——
走到高柜之前,她一把拉开最下面的柜门,待看到那白瓷罐之时,又生出一丝迟疑,可这时,她身后响起脚步声,正是孙律跟了过来。
赵沅心一横,一把将白瓷罐拿出塞给孙律,“查吧,我不信驸马常用之药,还能杀人不成?”
孙律接过瓷罐,打开稍作查看,又转身径直走向正门,“戚浔,百参荣养丸——”
戚浔立刻明白孙律之意,她快步上前来接过瓷罐,从中倒出一粒褐色药丸,慢慢在指尖捻开,又放在鼻端仔细分辨。
赵沅跟着到了门口,蔺知行和郑怀兴等人也望着戚浔,足足等了数十息之后,戚浔沉凝的容色忽然变了,“这不是百参荣养丸——”
“莱菔子,紫苏子,何首乌……”
“炙百合,生地黄……”
戚浔笃定地道:“这是治癔汤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