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安也是趁吃饭的点匆匆过来。近来他忙平凉公主进宫事宜,简直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平凉公主进宫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二,是钦天监专门挑的好日子,双数,成双成对,吉利。
去的路上,元敏忐忑不安,既盼着快点到,又盼着马车行慢点,好让她多组织会儿语言。
见外祖第一面,她应该说什么?行北礼还是南礼?楚南安说自己见外祖本不合礼数,不宜大张旗鼓,所以私底下带了她去,但是外祖如今是庶人,第一面必须得跪拜自己。
让这病中的老人跪拜,自己于心何忍。
正纷纷乱乱的想着,车窗外被扣了两下,“公主,到了。”
图雅和多兰忙扶着她下车。
整理了下衣衫,她举目四望,此时正立在一条小巷,巷口儿童嬉笑奔闹。家家皆是两扇木门,旧年的桃符红纸孩还在门上,被风雨冲刷的有些褪色。
元敏抬头去念眼前那副春联,轻轻念了出来,“触景更伤情,千点鹅黄千点泪。叹世终归幻,一番鸭绿一番春。”
她不太懂汉文,可是读着便忍不住伤心。
楚南安也瞧着那春联,叹息道,“老王爷半辈子富贵,虽然永宁王府日渐衰落,可也是王族,底子还在。不想爱女远去关外,中年接连丧子,急愤怨痛,大病了一场后,越发伤心落魄。”
说罢又道,“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篷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哄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