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今天子,生性反复,急躁跳脱,缺乏耐性,未必会如先帝一般,懂得隐忍妥协,也未必会顾及朝堂运转,离不开他们这些文武官员,说不定就会不理长远,只顾一时爽快,只求一个念头通达。
若天子是这样的性子,那在天子一意孤行时,一味强项硬顶,貌似不是智者所为啊……
韩思远感受着官员队列中微妙的气氛变化,心中暗自哂笑。
天子这会儿还没有真个展露峥嵘呢,只是把她的百战精兵往御道两边一摆,单凭气势,就把这些官儿吓得够呛,那要是天子真的举起了屠刀,他们岂不是要吓得瘫软在地,当场尿起裤子?
大周的官场,确实都朽到骨子里了。
理应汇聚全国精萃的朝廷百官,尽皆庸碌之辈,人人眼中只有利益,没有哪怕一点点真正的信念。
若韩思远真是一心为国为民,要据理力争,纠正天子一切荒诞谬行的贤相,那带着这么一群又无能又软弱的猪队友,他恐怕要气个半死。
然而他并不是。
倘若朝堂之上,尽是精明强干、理念坚定的贤臣,他韩思远,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啊!
至于这群软骨头此时心思浮动,欲作墙头之草……
韩思远无声一笑,笼在袖中的手指轻轻舒展,如同拨动无形琴弦一般,轻轻一拨。
只有他能看见的,蔓布天上地下的赤红“网罗”中,几根赤色线条轻轻一颤,隐隐闪烁淡淡金光,荡出一股无形无质,不可捉摸的玄异波动。
那些被陷阵营肃杀气势所慑,心思隐隐动摇,暗生妥协之念的官员,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胆气,乃至油然生出某种可以称之为“信念”的意志。
“大周八百年天下,除开国之时,辅佐太祖皇帝的萧国师是真圣师,其余两个国师,都是蛊惑君上的邪教巨骗,当年可都闹出了天大的乱子!”
“那两个出身邪教的国师,以所谓‘长生法’蛊惑君上,弄权敛财,大肆搜刮,滥用民力,大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