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许,如今的相对无言。
斗篷下的手渐渐握紧,凌昭极力压抑暗流涌动的心绪,淡淡道:“雨天湿气重,起来说话。”
江晚晴动也不动。
倒是宝儿清脆地应了声:“多谢王爷!”
秦衍之扬了扬眉,见这小宫女憨憨傻傻的,不由低眸笑了一下。
宝儿怀里抱着小狗,空不出手扶江晚晴,只得把狗儿往秦衍之怀里一塞,也不管他是谁,接着快步走回主子身边,小声道:“娘娘,奴婢扶您起来。”
江晚晴数着手里的念珠,眉目不动,语气却是心如死灰的绝望:“心死了,身子便成了一具空壳,调养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处。”
宝儿心头一惊,从进长华宫到现在,她从未听皇后娘娘说过这么灰心丧气的话,就好像当真万年俱灰,不想活了。
室内分明飘散着清冽的冷香,但凌昭的鼻息之间,萦绕不去、辗转难消的,却是那一年的血腥气,他的一口血吐在衣襟上,斑驳淋漓。
他的双拳捏得骨节泛白,眉眼之间尽是冰霜:“隔着一副金丝楠木棺材,你以为他能听见?”
江晚晴轻轻道:“听的见如何,听不见又如何?总之先帝一去,我全部的盼头、活在世上的意义,也全都没了,只剩一个福娃……”修长纤细的脖颈缓缓垂下,语气染上了哀痛:“……他是先帝唯一的孩子。”
凌昭听得怒气上涌,气道:“又不是你生的。”
江晚晴轻叹:“福娃是先帝的骨肉,就是我愿意用性命相护的孩子。而王爷……”她回过头,红着眼睛,目中泪光闪烁:“……您会善待他么?”
穿过七年冗长的光阴,穿过北地的风沙和帝都的雨,穿过冷香凝织而成的无形巨网,她终于回头,再一次望向他。
多么熟悉的一双泪眼,曾无数次在他的梦境中徘徊。
钢铁练就的心,这一刻也软了。
然而,江晚晴的眼神是冷的,眸中的泪不是为了他,说出口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