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禁地把自己和黑巫师的手腕比照。从什么时候开始,萨塞尔变成她衡量自己心灵的腕尺了?
这次轮到双方都陷入沉默了。
“仪式开始了,阿尔卡·伊克雅努斯。”萨塞尔庄重地开口道,好像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将会在他们的生活中留下永久的印记。是的,阿尔泰尔明白萨塞尔有一种能力,他随时能用微妙的言语和动作的变化让人体会出肃穆,感觉到敬畏,做这些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可他内心深处根本就没有对神圣之物的敬畏,——他是个放纵肉欲的家伙,——这就是他的虚伪之处,也是为什么他能和每个阶层的人交流,并获取其好感。
“来吧......来看看刚刚复苏就和女皇陛下对上眼的神庙。”
就在两人对话期间,战车驶进审判之环,外面成千上万拉扯厮打着贵族囚犯的暴民逐渐陷入诡异的沉寂。他们的声音起了变化。起初阿尔泰尔没法肯定,但随着时间推移,她确定他们的咆哮被恐惧冲散了,变作嗡嗡作响的低语。
胡德的侍僧们蹒跚穿过人群,迈入大门。
胡德的侍僧。对阿尔泰尔来说,这个名字她有五百年没听闻了。伊克雅努斯四世——死神胡德陷入沉寂前的最后一个时代,阿尔泰尔从断奶的时候就在听这些胡德侍僧的故事,听闻他们血腥的仪祭,以及他们由成千上万的苍蝇构成的无数眼睛,可她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一说出这个名字,就好像把她童年时代的遥远恐惧塞入心中。
又聋又哑的侍僧们蹒跚着走过满地堆积成肿块的苍蝇群,沉默不语,使得暴民们都惊慌失措地向四周避让。他们均赤身裸体,眼球抠去了,鼓膜也捅破了,皮肤上涂满罪人的鲜血,并覆盖满狂乱密集的黑色苍蝇群。
那些胡德的小精灵聚集在他们身边,形成瘟疫般的黑雾,无意识地到处翻腾。有的攀附着侍僧的肢体堆成剧烈起伏的肿块,到处乌黑锃亮,像涂过油一样。有的则会挤成一大团摔下来,砸在道路上,猛地如土块般粉碎,四处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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