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最后一次。但对它来说,每一个举动都是遥远的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举动和思想的回声,或是将在未来屡屡重复的思想和不值得期待的预兆。正因为如此,它们的习性和它们对待生命的态度才会显得如此冰冷,和人类如此相异。
萨塞尔走下这座孤零零伫立在悬崖边缘的灯塔,接着他穿过蜿蜒的山道,继续向下,来到这片被峭壁环绕的海滩,感觉卵石和贝壳磨砺着脚底。月光给铅色的大海镀上一层斑驳的粼粼银光,风从遥远的海上吹来,在他耳边像笛声那样回响。
萨塞尔看着海水没过海滩,又缓缓褪去,留下无数水晶般的泡沫。
这里很冷,就像是来到了寒冬最深处一样。
那女人在海边眺望地平线的尽头,眺望着大海的尽头消失铅灰色的雾霭里。而在被乌云和雾霭封闭的地平线一侧,有几支孤零零的船帆残骸如剪影般浮现,只有几个像尖塔一样的尖端,从铅灰色的雾霭缝隙中微微地探出头来。
寂静。真的是难以想象的寂静。能听到的只有风声、雨声和海水潮起潮落的声音。
朦胧的雾霭只能让他看到那女人的灰色轮廓。萨塞尔踩着海滩和礁石靠近,在里面加上了一点皮靴溅起水花的回响。波浪在卷动,他看到她散开的银发冻成一束束犹如长牙的冰棱,风吹过时咔咔做响。水滴从她结霜的长发上流下,顺着发梢末端与长长的大衣一直向下流淌。海浪打在她湿透的长靴上,然后溅起白花花的泡沫。
她转过头,萨塞尔看到她毫无表情的面孔上垂着几绺结霜的银发。细雨声犹如飞舞的沙砾。
“你可让我等得够久啊?”
长靴踩在被海水浸泡的沙滩上。阿尔泰尔在他几步之外停下,雕刻着雄狮冠饰的黑色骑兵帽抬起,透着血红色的瞳孔在眼眸中闪光。“萨塞尔·贝特拉菲奥。”
“我不记得我有和你约定见面的时间,”萨塞尔答道,“再说这也不是情侣幽会。”
“即便是我们短暂的一生,有时也是充满了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