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被一个文字产生的无数概念置于死地......
萨塞尔觉得他大概已经完蛋了。
在最糟糕的时刻,他连自己的肢体都感觉不到,它们就像重叠的阴影,过往的一切似乎都只剩下一个词汇,除此之外,他失去了理智,遗忘了所有的东西,犹如暴露在大自然手中的一张羊皮纸。每一秒他都发现,纸上写下新的东西,覆盖掉旧的东西,甚至于连进食和睡觉的本能都要遗忘,他能感知的只有他眼前的一切,一株植物自诞生到消失时所有时间和空间的总和......
但就在他被填塞而来的狂乱思维逼疯之前,哈斯塔的化身合拢手指,在他眼前盖住了那枚印记。
他茫然地挪动不属于自己的手指,眨着不属于自己的眼皮,和面具下那空洞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黑暗对视。
黄衣之王的手和他的手重合了,那干枯的、布满离奇褶皱的、灰色的手和他握在一起,然后印记在他的血肉里融化了,消失在他的灵魂深处。
它消失了,和那些祭司一起带着遍地的残肢断臂突兀的消失了,就像是用橡皮涂改掉一张纸上的所有痕迹。
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很近。
“我亲爱的眷顾者,它对你的知识和天赋非常满意,几乎就要让你在它用那些背离的、汇合的、平行的时间编织出的网中获得新生了。这可是个了不起的恩赐,你认为呢?不过考虑到先来后到的问题,我只能很遗憾的告知它归属权——但是,你也无须为此感到遗憾,由于我们都拥有宽容友善又易于相处的共同点,所以它还是慷慨地赐给了你——”
“......你还在啊?”慷慨?谁知道你们把这该死的东西塞我灵魂里是为了什么。
“嗯......我的迷道能在何处张开,我的足迹就能到达何处,”如尸体般冰冷的手臂搭在他肩头,柔软的手指滑进他的嘴唇,摁压他的舌头。那手指舔起来有种奇妙的甜味。“在所有的时刻,我都能看到你在做什么。”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