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珣无言以对。
“不过,这阉宦和外戚终究是刘氏的家奴和亲戚,一身权势都来于刘氏,所以他们之间折腾出来一百种花样也没什么可说的。唯独,”桥玄话到此处忽然微微叹气,冬日间的白气登时弥漫在了他的脸上。“唯独这袁氏,说实话,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和宦官联手的公族首领,也不知道袁逢这小子到底想干吗……”
公孙珣不由头皮发麻,这话茬他根本不敢再接。
“对了,你这小子,之前说什么‘此事尚有可为’,又说什么‘心中已有定计’……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心里想着,天子这个年纪,必然要清洗朝堂。所以曹节、王甫也好,洛中旧贵也罢,迟早要统统失势。然后,你就可以从容窥的机会,躲到天子爪牙身后,杀一两个阉宦,从而名扬天下?”
“是!”公孙珣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躬身答应。
“你不必惊慌。”桥玄继续立在二门上随意言道。“我这只是见惯了如此事情,所以闭上眼睛也能猜到,不是什么人老成精,更不是有什么密探校事之类的……”
公孙珣愈发无言以对。
“然而,还是那句话,若是坐等天变,你这种行径又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呢?”桥玄继续说道。“就算是博得些许虚名,也不过是让那些庸碌小人佩服,你以为天底下的英雄,真看不出来你是个投机取巧之辈,还是个百折不挠之人吗?”
公孙珣复又想起之前的田丰,不由昂头长叹一口气:“桥公所言甚是……”
“我也觉得甚是!”桥玄拢着袖子嘲讽道。“你明明身怀利刃,后有退路,却只是在开始时朝着段熲这个没了志气的死老虎亮了一把刀子,然后就整日行一些阴谋诡计,私下串联之举……有什么意思?你也是打过仗的人,难道不知道,这政事如战事,政争如战争,关键时刻还是要看一股血勇之气和堂皇向前之阵的吗?!对上这群长于妇人之首的膏粱世家,你不主动打过去,居然坐等什么战机,也难怪来京三月却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