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为退、意欲彻底压制沈婕妤,使其永无跃升之希望?
想了想,李承乾道:“或许升任昭仪,皇后意下如何?”
并未顺从皇后之意升任四妃之一,却又将其升任距离四妃一步之差九嫔之首……
皇后低眉垂眼,道:“如此也好,若其有孕,再升任四妃不迟。”
李承乾:“……”
原来如此。
自己很久未与皇后同房,却忽然之间宠信沈婕妤,且连续好几日留宿其住处,皇后未必有嫉妒之心,却肯定有仓惶之意,夫妻之间感情淡薄,此番贼人兵变自己又将太子留在东宫、充当“鱼饵”,或许使得皇后有了一丝危机感,唯恐他不再宠爱太子,一旦沈婕妤诞下皇子,怕是太子地位不保。
毕竟大唐立国以来,“太子”已然成为最高位之职务,没有之一……
李承乾心中不满,自己报偿储位不稳之苦,又岂能加之于太子之身?况且就算沈婕妤年少貌美,就算她日后能诞下子嗣,又如何与太子之地位相比?
自己如若易储,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便会是房俊……
压制着心底不快,摆摆手,道:“皇后不必多虑,此事暂且这般。”
“喏,臣妾不打扰陛下处置公务了,只不过尚需多多体恤龙体才是,不好因公务耽搁保养。”
“行了,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臣妾告退。”
李承乾拿着毛笔看着面前奏疏,耳中环佩叮当之声消失,忽地叹了口气,丢下毛笔,只觉心烦意乱。
天下至尊,看似言出法随、金口御言,实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皇帝也不可能为所欲为,每每一道敕令不仅要接受门下省之审核,还要顾及朝政之波动,文官是否赞同、军方是否服从,处处都面临着制约、掣肘,甚至没有一样政务可以一言而决。
即便是太宗皇帝那般大权独揽、文武景从,尚且有魏徵等人犯颜直谏,屡屡逼着太宗皇帝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