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笔直地浮立在黑暗虚空中,手杖凝成细细一线凉光。
“你现在同意了吗?”
林三酒有种奇怪的感觉——女娲这句问话好像一直就回响在宇宙之间,只有当她张口说出来的时候,它才被带入了自己的耳朵里。不是在此之前女娲没有发问,而是自己直到这一刻才听见问题。
“同意什么?”
她早就隐隐明白了女娲所指的是什么,却仍挣扎了一句。
女娲笑了,目光落在她血迹斑斑的拳套上,这一次不再是问题了,是一个陈述:“你同意的。”
林三酒抬起那只打碎了战栗之君头壳的手,望着它,一时没有出声。没错,她的确是同意的——她即使嘴上不肯认,实际却即将执行与女娲一模一样的策略了。
她没有去追那个沉默的女人,她没有处理短刘海,新游戏发布会里至少还有五个人活着,不是因为她觉得这些人有苦衷有活命的权利,是因为她那时想着,等一等吧,有什么可急的呢,他们又跑不掉,等找回了季山青之后,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逃得掉她的狩猎。
看了看身边余渊,林三酒恍惚地想起来,她还曾经血洗了黑山镇。现在想想,即使将那梦境换作现实,恐怕仍旧留不下人命。
因为黑山镇上没有一个人应该活下来。
“我在很久之前,曾经为了你的存在,而切切实实地产生过短暂的迷惑。”女娲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假如有一株病果树,它产出的全都是病果,毒腐败溃,但只要出现一颗好果,就代表它实际上是可以达到产出好果的状态的,问题是病而不是果树......对吧?我想知道,这个假设的前提是否正确。”
她似乎也不为了等林三酒回答,只是继续说道:“抱着这样的迷惑,我在那之后,观察了你一会儿。”
女娲口中所谓的“一会儿”,放在林三酒身上,就是日久经年。
“但人类不是果树。”这一句话忽然从林三酒醉里脱口而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