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凤笑一声,朝他挤眉弄眼两下,道:“生平至乐?只有酒吗?怕是不止于此吧。”
孟敖曹本第二杯茶入口,听得此言,瞬间呛了起来,好容易收拾干净,骂将起来:“好你个参军,现在这当面编排人功夫是越来越了得了!”他生性豁达,没什么花花肠子,和杨招凤很合得来,所以说起话来也不会多加顾忌。
杨招凤嘿嘿笑着,没再说话。但与此同时,想到川中的一些事,不由自主生出几分落寞。
等那东家招呼过来,孟敖曹要了一坛酒,又问:“你这里有什么下酒的没有?”
那东家回道:“有的。不知爷台喜欢荤的还是素的。荤的肆里正备有猪肉、牛肉、活鸭、腌鱼;素的红豆、茴香、蜂蜜、白面、砂糖之类常见的都有。”
孟敖曹冷笑道:“你看老爷是念佛的样子?”随即大声道,“猪肉来四斤、牛肉来四斤、活鸭宰两只、腌鱼来两尾!”他这一出口,给旁人听到,无不投来惊诧的目光,看在他眼里,甚是受用,就连那东家,也讪讪站在那里,不敢接话。
杨招凤看他眼,小声道:“太多了,咱们小休片刻即可,何需大动干戈。”
孟敖曹嘀咕道:“在营中卖了这许久的命,银子也存了许多,但整日流来流去,又没处使唤。有时候当真嫌它累赘,想丢了算了。如今营中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可得抓紧了将这没用的物什出手。能用它多换一块肉,多吃一口酒也是好的!”
杨招凤叹口气道:“主公此番励精图治,看着便是存了在这里扎根的打算,你又何必急于将银钱都花出去。日后恐怕还有用得着地方。”
孟敖曹摇头道:“上头的事谁也说不准,咱们这些当差的,能过好一日且过好一日,最是舒坦。倘若心存那一丝‘日后要派上用场’的念想,也不知哪天掉了脑袋,岂不就成了黄粱一梦?”
杨招凤哑然失笑:“勇如孟哨官,也怕掉了脑袋?”
孟敖曹回道:“十指尚且连心,况乎脑袋?你说这世上谁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