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多了一个大活人,瞒是瞒不过去的,郭传鳞的“义举”很快传到金老板耳中,错愕之余,他大不以为然,下人必须品行端正,知根知底,哪能拣到篮里就是菜,收留一名来历不明的乞儿,何其冒失,他们可能是乔装打扮的盗贼,趁你不备卷走财物,或者是盗贼的眼线,里应外合谋夺身家性命。
但郭传鳞十有八九出身叛军,没必得罪他,多一张嘴吃饭而已,反正他付的船资绰绰有余,金老板琢磨了一阵,猜想那乞儿莫不是叛军的细作,到此与郭传鳞碰头密谋?那乞儿也很知趣,白天躲在舱里不出来,晚上才来到船头透透气,人前沉默寡言。金老板冷眼旁观,见她体态婀娜,身手敏捷,似乎是女飞贼一路的角色,让他越发警惕,他暗暗通知船老大多长个心眼,叮嘱贴身的伴当看好钱箱,另外也不再邀请郭传鳞到他船上喝酒聊天。
过了一天一夜,商船停靠在埠阳城码头,金老板要上岸置货,顺便拜访几个生意上的老主顾,不放心留他们在船上,正踌躇为难之际,郭传鳞跟他打了个招呼,说到城里去逛逛,天黑前回来。
金老板正中下怀,搓着手笑道:“不用这么着急,我们明天一早才动身,船里颠簸摇晃,洗漱不便,在客栈留住一宿也不妨。”
“如此甚好。”郭传鳞朝他拱拱手,拾阶登上驳岸,朝城门走去,李七弦低着头亦步亦趋,紧紧跟在他身后。
看守城门的老兵正眯着眼打瞌睡,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连虱子都活跃起来,他痒得难受,时不时把手伸进裤裆,揪出一只小小的活物,用指甲掐扁了弹到一边。
郭传鳞在他身边停住脚步,不经意掉落一块碎银子,问道:“这位军爷,打听一下,城里哪家客栈能洗个澡?大老远跑来做生意,身上的老垢足够搓一担了。”
那老兵两眼放光,敏捷地拾起银子,满脸堆笑道:“东顺街的澡堂子最好,水够烫,还有单独的雅间,手头宽裕的话,还可以叫碧云楼的粉头来搓背。”
“去澡堂太麻烦,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