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问道:“你呢?”
陆子衿笑道:“至少六年吧!”
六年,或者一辈子。
……
忙碌了一天,回到行馆时,月光清寒,覆瓦如霜。
梳洗罢,熄灯,躺下,满身疲惫。
纱帐内月色迷离暧昧,一如昨夜,甚至耳边仿佛还回荡着他一遍一遍唤她名字的情难自已。
她抚了抚锦被,轻叹一声。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她经历过死别,没想到还会经历一次生离。
但是,正如她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何时何地为他心动,她也清醒地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
定西域的功劳已经拿到,崔氏一族不会再放他出京。
而她既然出走郑氏,就不会再冒险走进崔氏,更不可能放弃眼前的功业。
他这一去,应是永别。
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那样一个前途似锦的年轻人,值得更好的去处——
以及更好的人……
……
秋去冬来,春暖花开,半年转眼即逝。
这半年来,西域诸国时有兵乱,突厥也来扰过几次,她很少有空闲停下来怀念什么。
只是偶尔盼着朝廷音讯的时候,会想起他离开前的那个夜晚,暗笑自己竟迷恋起年轻男子的火热。
但真有年轻的王公贵族向她献殷勤,又觉得索然无味。
至二月末,战事暂罢。
康玉娘逐渐熟悉了政务,她也不再参谋康居国事。
闲下来后,便每日带着笔墨丹青到康居王城外,对着远山近野习字作画。
为此,康玉娘特意命人在城外为她修建了一座中原风情的亭子,又赐了几名美貌的侍者作伴,也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亭子就建在官道旁,常有人来人往。
以往她写字作画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