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师德被人请了出来,事实上,此时的他,已是疲惫到了极点,可精神却还算不错。
只是此时,面上满是风霜,嘴唇也干涸的厉害,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在喝了一盏茶之后,稍稍又锐利了一些。
可听闻太子和陈正泰到了,他不带半点耽误,便疾步而行。
等见着了陈正泰,这来时,本是有许多话要说,却在这刹那之间,突然如鲠在喉一般,心口好似是堵住了似的,一时之间,竟是无言。
他只能垂下头,而后双手抱起,长长的作揖,眼角流下了泪痕,努力想要张口,可第一个音节还未发出,人却已哽咽了。
于是抽泣了几下,努力的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终是拜下来,佝偻着身子,终于开口说话:“门下娄师德,无一日不想念恩公……”
李承乾起初还以为这家伙给自己行礼呢,正要满脸堆笑的上前去,想着亲切的搀起他,道一声娄校尉不必多礼。
哪晓得居然自作多情了,尴尬了一下,便立马将脸别开去。
陈正泰心里一时感慨,万万想不到,娄师德这般的有良心,倒是亏得自己平日待他不错,于是上前去,将娄师德搀起,微微笑道:“今我奉陛下之命,特来请你入宫,哎呀,都是自家人,何须行此大礼?你这一路,辛苦了吧,海中行船,本就不易啊,起来,赶紧起来。”
娄师德心里则在想:恩公开口便是海中行船不易,这般的体恤,可见他是将我放在心上的。
当初本是萍水相逢,娄师德攀上陈正泰,其实是颇有功利性因素的,现如今,心里却只有真心的感激涕零了。
他只是点头:“是,是,陛下有旨,那么不能教恩公误了时辰,免得陛下怪责,恩公,你先请吧,门下这便随你去。”
李承乾在旁干笑道:“是啊,是啊,赶紧走吧,不然让父皇等急了,又不知要撒什么气了,他近来脾气不好。”
娄师德这才意识到太子也在,便连忙恭恭敬敬的给太子也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