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本想告诉他伤员不能吃海鲜,不过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郝兽医喂了一圈回来,罐头里的鱼肉只剩寥寥几块。
这时窝在北屋抽烟的要麻闻着香味走过来,一脸讨好地道:“兽医,你吃的啥子嘛。”
“这叫沙丁鱼罐头,日本人地。”
“味道咋样?”
郝兽医笑了笑,把罐头递给他:“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咧。”
“要得。”
要麻打劫似地从他手里拿走剩下的沙丁鱼罐头,跑到北屋角落吃独食。
少时,只听一声愤怒的吼声。
“好你个要麻,王八盖子滴,躲起来吃独食。”
一股子浓浓湖南腔,那是第七步兵连的上等兵邓宝(绰号不辣),他、要麻、蛇屁股,是收容站里的铁三角。
“别抢,别抢,都别抢喽。”
北屋一阵鸡飞狗跳。
林跃看着那边摇摇头,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过去。
郝兽医摆摆手,把他的老烟杆点燃,走到门口的台阶坐下,放在嘴边吧嗒吧嗒抽了几口,也不知道里面放得什么烟草,呛得人喘不过气。
林跃忍着香烟传来的霉味,抬头看了一眼不见银河的天空,坐在那里跟老头子一块儿吞云吐雾。
“磺胺别给孟烦了用,让他自己来找我。”
郝兽医看了他一眼,把烟杆儿在门廊的柱子上敲了敲,磕掉上面的灰。
“那娃娃其实不坏,就是遭了太多罪,想的有点多。”
“鹅跟他地恩怨你别管,不然你的伤员就要断药咧。”林跃伸出右手,中间放着三个褐色小药瓶,像老年健身球一样在掌心转过来转过去。
“你这娃娃又学鹅说话。”
林跃拍拍屁股站起来,朝北屋自己的床位走去。
……
第二天一大早,林跃到院里舀了一瓢水,拿手指蘸着牙粉在嘴里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