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臣工约占朝堂上四成。
顾淳风以为他们不会吭声。
却在纪平话音落下半瞬后,原地齐跪:“臣等愿候君上归来,亲自解释,甘受惩处!”
算是全站在了同一阵营,做纪平的后盾?!
肖子怀亦在其列。
领衔女课的三位高门小姐不知所措,也跟着跪,个个发颤。
如此这般,实在很像威胁。国难之时,皇室难道要将数十名五品以上官员全都下狱么?
昔竞庭歌在含章殿上说这类话,是圆恰的,未受惩处的。顾星延盘算片刻,思量利弊,回头望淳月。
淳月面如寒霜,接到这一眼,心有所感,半晌道:
“诸位臣工,初衷不错,言辞失当,着,归府思过,未得传召,不得出门。至于檀氏,”
她淡扫囚车,又及檀萦,
“斩立决。”
她说的檀氏,而檀氏不包括顾嘉声。檀萦嘴角浮现隐秘笑意,坦坦跪着,任命之姿。倒是顾嘉声骤然嚎啕,哭喊着爬到淳月跟前:
“请姑姑饶我母亲性命!求求你姑姑!姑姑…”
淳月不看他一眼,“顾嘉声随其母擅离囚地,念其年纪小、不知事,收押诏狱,待君上归朝定夺。”
男童的哭喊冲不破堆砌的积云。
囚车中喊冤声如海上独浪,起了又伏。
极致的喧嚣和极致的深寂中,囚车、檀萦、疑罪的百姓分别被禁军拉走,顾嘉声去追其母,很快也被擒,拖往反方向。
“君制殇殇,天下泱泱!断其殇殇,还其泱泱!”檀萦边走边喊,视线扫过纪平和场间臣工,“道阻且长,诸位大人还须勉力,勿忘初心呐!”
她赴死之慨甚浓,竟与那年信王步上鸣銮殿的景象重叠。
彼时这些臣工也都在场。肖子怀眯眼眺,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转望纪平,本朝最年轻的二品重臣依旧如深水幽潭。
城内外对峙的根由原是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