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钧出去之后,阮雪音进来之前,间隔很短,阮仲便在这极短又格外漫长的光景里出神。
暴乱暂平,这里的夜和锁宁城一样安静,只空气味道不同。
那槐花香提醒他槐府二字,也便提醒了他曾作为国君,在这座院这间屋里,和另两位国君对饮,甚至大打出手。
国君。
他在心里念白,自嘲一笑。
又想起阮雪音已是皇后。
皇后。
他继续默念,仍觉自嘲。
阮墨兮若当真妄图复国,谁为君?她自己么?蔚后不做了?
隐世两年,于时局完全不通,谁在做什么,三国形势如何,随便一想,脑内空空。
只有思考路径是陌生又熟悉的。他曾也那样地算计过,人、事和局。
阮雪音便在这时候重入室内。
“咱们出发吧。”
两人都默契不再提佟钧。
“去哪儿?”
“回锁宁。”
他出来是为权宜,多在外呆一刻都有被发现的风险。而被发现,于双方都非好事。阮墨兮要复国,就更不能让她知道。
阮仲完全明白她意思,不说什么,月黑风高,车驾从后门出发,直奔旧都。
“你可以这样出宁安么?”
两人一车,为谨慎故,这车厢连窗都没有,厚沉的门拉上,几乎密闭,只顶部留了个极小的圆洞,让空气流通。
“目前能做的都做了,我在等。既是等,无谓干等,便送你回去,还能扎几针。”
她不说等什么,也不说竞庭歌和孩子们在旧宫。他既什么都不知,干脆不知到底。
当然也是防范。阮仲心知肚明。“光听你这么说,已觉背痛了。”只以玩笑接。
阮雪音终于有了笑容,“永远不要试图骗一个医者。我扎针不痛的,被扎过的都这么说。”
“那可不一定。”阮仲却认真,“他们都没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