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样的乱世,也无论人活得是否如蝼蚁,日子还得过,该有的乐子,还得找。
当下两人往花记酒肆去。
这几年,凉州与益州的贸易兴盛,汉阳郡的大姓自然捞了不少钱,连带着城里许多人手头都宽裕了一点,于是一度绝迹的酒肆重新出现。
这个花记酒肆是去年开的,主人是个康居来的女人,很是长袖善舞。酒肆里除了卖酒,还卖一些西域货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酒肆楼下归普通平民,楼上才是高官贵胄的地盘。往日里赵瑄和刘樾只敢在楼下盘桓,这会儿赵瑄大步往楼上去,倒也没人拦他。
两人找了个角落里的席位坐定,要了酒肉,边吃边谈。
推杯换盏没两回合,忽听楼下街道一阵喧哗。探头去看,原来是不知哪里来的羌胡骑士与本地人起了冲突,羌胡人当场拔刀将本地人砍杀,然后气冲冲地纵马。
换了十年前,这羌胡人在街上走不出十步。可现在凉公在任,明摆着以羌胡人为羽翼。于是满街的人一时发愣,竟让他一溜烟跑了。
刘樾的脸皮抽了抽,回过身来道:“喝酒,喝酒。”
凉公既然集兵,之后很可能便有兵凶战危之事。凉州各郡哪里都不安全,死一个人,真算不了什么。
赵瑄也道:“喝酒。”
边地人没有不好酒的,素日里赵瑄和刘樾两人手头紧巴巴,还隔三岔五到酒肆解馋,喝个半醉,再彼此吹嘘一番。这会儿赵瑄有钱,几上有酒,两人不知为何,却都不愉快。
你一盏我一盏,醉意起来了,脑子也开始晕晕乎乎,终于刘樾一推案几起身:“回了!”
赵瑄赶出门外时,刘樾走得远了。
赵瑄在路边慢慢踱步,脚步有些不稳,脑子却像是越来越清醒。片刻间,他便想了很多,做出了一个决定,闪身离开了大路。
冀县城中的里坊,从前汉沿用到现在,殊少维护,有些地方坍塌损坏了,以至于断壁残垣堵塞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