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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今天例外。今天他迎来了新的朋友,在这些朋友们面前,雷远可以表现出真实的自己,不带目的地谈笑风生。与之相比,孙夫人奔走来去的闹剧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了,那只是一个被兄长宠坏了的女人而已,以当前的形势来说,并不会引起什么大麻烦。
雷远放松了心情,有一搭没一搭地摇动着缰绳,悠然前行。
然而就在这时候,身后方蹄声大作,由乐乡县城方向有数骑疯狂打马,狂奔而来。顷刻间就到近处,当先一人高声喊道:“小郎君!王延有要事通报!”
王延是五名司马中负责掌管本营、保卫家眷的;通常来说,就算有什么要事,他遣一军士传信即可,绝不至于本人赶来……以他的沉稳性格,更不应该如此惊惶。雷远忽然觉得心脏毫无征兆地大跳了几下,也不知为何就汗流浃背,冰凉的汗水瞬间将胸腹和背脊处的内外衣袍都浸透了。
雷远稳住心神唤道:“我在这里。延叔,有什么事?”
王延直冲到近前下马:“小郎君,宗主病逝。”
雷远深深地吸气,又深深吐气。
雷绪病入膏肓已经很久,雷远早就知道,他的病况不可能好转,死亡是唯一的终点。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让雷远佩服他旺盛的生命力和强烈的求生意志。当然,坚持终归会有结束,可谁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
扈从们看见雷远的身体有些晃动,却一时不敢上前搀扶。
“怎么回事?不是昨天还算平稳吗?”过了半晌,雷远涩声问道。
王延深深俯首,满头大汗噼噼啪啪地打在地面上,他低声道:“宗主这些日子时常昏沉。然而适才有不明骑队绕城奔走,自家部曲遂做戒备,因此惊动了宗主。宗主立即奋然而起,召集部下询问缘由……然后忽然就……”
雷远默然不语。
一股沉重到可怕的压力伴随着雷远的默然,沉沉地压了下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透不过气。
可众人又不敢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