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孩子便不好了。”
其实若不是故意受到言语刺激,盛香桥也绝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姑娘。这些年来,她在南洋苦熬的时候,有多少次都梦见了自己的家人。现如今她总算回来了,却觉得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这些日子来,祖母与她讲了许多,未来的前程,由着她自己做主。要么是尽忘了南洋的一切,割断前尘,由着家里人找个厚道老实的男人改嫁。
可若她割舍不下女儿,祖母也会派人想办法安置了她们母女,但是就要彻底舍弃了盛家女儿的名头,隐姓埋名,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这两样盛香桥起初都不满意,觉得祖母偏心,不够疼她。
但是现在,当她来到叶城的小院子,看着一个长得酷似自己的姑娘在这农家小院子里怡然自得的谈笑,语气坚定地说真有本事的女人,谁也不靠,也能养活自己时,一股从没有过的惭愧突然袭涌全身。
自己现在再也不时当初那个冒失私奔的小姑娘了,她也知道父亲死后盛家的衰落。现在庶弟考取功名,正是年少有为之时,嫡母王氏膝下也有幼弟幼妹,盛家的希望还在。
但是自己回来后,家里妹妹们的名声只怕都会受到牵连,就连弟弟日后也要被同僚非议。祖母肯说出接纳自己回来,其实已经是牺牲了盛家其他弟妹的福祉了。
若是别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都是要被家人塞一段白绫,迫着悬梁自尽了。
可是祖母并没有如此,她如今已经白头白发,身子也一直不好,却还在强撑着这个一门寡妇的破落门户,自己挂着嫡长女的名头,也该是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了……
想到这,盛香桥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将她抱揽在怀中,觉得堆积于胸一段日子的乱麻思绪似乎终于有些头绪了。
她抹了抹眼泪,抬头看着知晚道:“一会进去时,你的脸上要带笑,不然的话,表哥以为我欺负了你,是要找我算账的。”
知晚有些苦笑不得:“他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