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悠悠荡荡的,有一次他撞见,差点吓死。
宝昌不想多呆,飞快地关上门。
他不敢说话,上头说了,不许和大少爷说话,大少爷也说不了什么完整的话。
但他记得有段日子不是这样的。
去年大少爷随着郡主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竟然大变了样,能看人了,会说话了,举止也清楚明白了许多,不仔细瞧,和寻常人也差不离。
这让之前反对郡主带大少爷出门寻医的游氏家族的人都闭了嘴,甚至有人开始说,如果大少爷真的好了,是不是可以继承王位。
但是好景不长……或者说,出现了好景,有些事就不长了。
宝昌叹了口气,手下却丝毫不慢地将门锁好。
可怜归可怜,却也没有更多的想法了,这世上可怜人多了是,一个傻子生在王侯家,享受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也算不亏了。
他哼着小曲走开去。
屋子里,角落里蹲的人,看着是个瘦弱的少年,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污痕遍布,一双眼睛很亮,目光却很直,像不会转弯似的。
他蹲在那里,盯着墙皮斑驳的墙角,那里有一窝蚂蚁,汲汲营营也不知道在为甚忙。
地上扔着些沾了汤汁的蔓菁萝卜,那人拿着萝卜凑向蚂蚁,但显然蚂蚁对这样的吃食并不感兴趣,忙忙碌碌地走开了。
那少年眼底便掠过困惑之色,目光直直地像盯着蚂蚁,又像盯住了这虚空,喃喃地道:
“姐姐,姐姐,姐姐。”
“十八、十八、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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