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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庆云殿往北走,穿过三重垂花门,一层又一层的院落后,有一个偏僻的,原本用来放些器具杂物的小院子。
往日这个小院子从无人走动,现在倒是多了很多人,精悍的护卫看守整个院子,巡夜的兵丁时不时列队走过,还有侍女穿梭而来,按时送饭。
此时正是午时,院子里出来人接着了侍女送来的午饭,那托盘上倒是三盘六碗,颇为丰盛。
负责拿饭的小厮垂眼看了看饭菜,眼底露出喜色,拿了饭菜回去,并没有进入正屋,而是进了西侧的耳房。
经过正屋时,他对屋子里看了一眼,门缝虚掩着,他下意识掩了鼻子,又赶紧将菜盘盖子盖上。
耳房里有人接着,笑道:“今日什么好菜。”
小厮将托盘一搁,伸手拎起一只浓油赤酱的肘子,笑道:“当初还以为是个苦差事,如今倒让咱们沾了光。最近我都吃胖了一圈。”
另一个小厮就道:“阿七,今儿给大少爷留什么?”
小厮在盘子里拨了拨,道:“他从来不吃绿叶菜的,也不吃鱼肉虾蟹,他只吃清汤炖菜,这肘子里不是还炖着芋头块儿么,等会咱们吃完了把芋头倒出来,加点白水端进去就得。”
问话的小厮看了他一眼,藏下了眼中的鄙薄。
说起来还是大少爷多年的伴当呢,大少爷一朝落难,他偷吃扒拿比谁都欢快。真是难看。
心里骂着难看,手上却不慢,他拎起一只鸭腿,笑眯眯地啃。
吃完了阿七摸着肚子往后一躺,道:“宝昌,你去给少爷送饭。”
小厮宝昌便站了起来,端了白水芋头去了正房,那屋子去年蒙的窗纱还没换也没擦洗,灰蒙蒙地遮蔽光线,他开了锁,把门推开一条缝,将碗往地上一搁,看了一眼屋子角落。
果然还在那里,西北角,屁股朝外,脸贴墙,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隐约听着什么八啊八的。
白天还好,夜里这傻子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