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乡时因利乘便,东西流窜,有时还能使官军吃点亏,好像他们还有一些本事。”
“其实一旦他们离开本地,便一无奸细猾民供其驱使,二无饥民供其裹胁与号召,立刻就无从施其伎俩,能成甚么大事?”
“因此近些年各地作乱的流贼,无一例外地都被官军收拾得干净服帖。”
朱翊钧盯着奏疏没说话。
张诚又道,
“奴婢知道皇爷不是狠心人,皇爷只是一时被太仆寺的那群官气着了,其实这也不难办,只要皇爷一声令下,奴婢这就……”
朱翊钧开口道,
“其实这‘廷推’不仅可以让‘民推吏’、‘官推官’,也可以沿用到朕身上来。”
张诚蓦地一愣,一张嘴张到一半,舌头还抵着上颚,像是在一口热饭中忽然咯到了石子儿。
朱翊钧继续对张诚进行权利启蒙,
“设若你可以将朕选下来,不愿朕继续当皇帝就投反对票,那么你……”
朱翊钧话音未落,张诚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奴婢不敢!”
张诚朝朱翊钧“砰砰砰”地磕头,一句话四个字不到就已然磕了三个响头,
“皇爷是天,世上何人敢有此大逆不道之心?”
朱翊钧抚着额头叹了口气,
“若是朕有此心呢?”
张诚又“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奴婢定然以死相谏。”
朱翊钧顿时认清了大明民主的荒诞现实,百姓中的稀有人物不但都抢着当奴才,还唯恐做不成奴才,他这个皇帝又能怎么办?
“你先不必死。”
朱翊钧将奏疏搁到了御案上,
“朕还许多事要用你去办呢。”
张诚一面谢恩,一面站了起来,站起来后,他还不住地用袖口拭拭眼角、擦擦额头。
朱翊钧知道张诚不是装的,要装也装不了那么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