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内臣尚未复命,又加以此项织造,纵明旨严切,地方必不能供,纵宽展期限,有司必不能办,是诏令焉空言,而上供无实用也。”
“故臣等亦以裁减数目为便,查得万历四年题派,该科臣有言,奉旨减去三分之一,万历七年题派,又以科臣言奉旨减半织造。”
“伏望皇上深惟邦本,俯察迩言,念民穷财尽之时,当未保国恤民之计,特霈德音,大加减省,一以昭受言之美,一以弘惠下之仁,如此则宗社幸甚,臣等不胜激切恳祈之至。”
王锡爵跟着道,
“臣近见户部覆礼科左给事中袁国臣等题条鞭之法,有司分外又行增派,扰民殊甚,宜行各抚按查验。”
“除小民相安外,或有未便于民,中间应增应减,酌议妥当,务求官民两便。”
朱翊钧听到王锡爵为了让皇帝减派织造,竟然把张居正推出来救场,终于发现自己接手的大明已经成了个外强中干的大麻烦。
根据朱翊钧的研究经验,在“倒张”运动后期,张居正出现在各路大臣们的奏章里无非有两个作用,一是为了党争攻讦,二是为了反例正用。
党争攻讦,便是“张党”曾经反对的现在一定要赞同;反例正用,便是“张党”曾经赞成的现在一定要反对。
王锡爵现在就属于后一种。
万历帝恨毒了张居正,只要祭出张居正,万历帝必定会反其道而行之。
朱翊钧不是看不透王锡爵的心思,他只是感慨,万历十五年的财政就匮乏到了这种程度,难怪明朝后来被“万历三大征”轻易地掏空了家底。
“各处编审粮差,于条鞭之外重派里甲,系有司任情坏法,扰害小民,著抚按官严行禁约,著实参治,不许姑息纵容。”
朱翊钧顺水推舟地道,
“卿等每说财匮民穷,朕非不轸恤,但近来三宫岁用及赏赐等项不数,织造委非得已,着查照原题减三分之一派造,合用钱粮,工部从长计议,毋得困累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