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是能察觉到他进来,可他却并未有丝毫反应,依旧只望着透着绛紫莹光的窗出神。
自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因恨无绝之故,他身体虚空羸弱,已当真察觉不到他的靠近。
“马车中便见你郁郁寡欢,有何心事?”
雪子耽自顾坐到桌案另一旁的太师椅上,伸手摸向桌上的点心,优哉悠哉地吃起来。
月玦不回应,他亦不觉难为情,一开始他开口问时,便没觉得他回配合着回答。
手中软糯清香的栗子糕吃完,他听到月玦略为低哑的声音,虚浮又无力地说道:“昨夜我做了一件令我深为后悔之事…”
一句话有头无尾,雪子耽本以为他会接着说是何事令他深为后悔,却没想到他沉缓的声音逐渐变低,最后凝结没有下文。
他亦不仅跟着追问,指甲莹润的手指继续去摸点心。
月玦腹中有乾坤,载万物,他拿得起就能放得下,生于利欲横流波诡云谲的权势中心,却有着最为豁达通透的风流之性。
若非知晓秦楼安,雪子耽不知这世间还有何人何事,能让月玦拿捏不定。想来他所说的后悔之事,定然亦与她有关。
“若我死了亦要她牵挂着我记念着我,为我所束,囿于我,该是生不如死的…”
雪子耽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了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人一眼,将口中的栗子糕咽下后,淡淡开口说道:“你放心,她是通透之人,伤心一阵就好了,她会渐渐淡忘你。”
雪子耽几乎是将前天月玦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声色故意端的冷漠无情,半开玩笑地往他心里戳,未几又补上一句:“你若死了,我会替你宽慰她,想来我亦不必宽慰太久。”
月玦如何听不出来他是刻意奚落嘲弄他,颔首苦笑两声后,终于看向坐在对面的雪子耽。
“何时你这木石心肠的呆讷之人也学会开玩笑了,竟还开到我身上来了。”
他是曾想过他若死了,一把火随意烧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