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倘若这暂时的战争和杀戮能够通向和平和稳定也就罢了,问题他很清楚,起码在一百年内,江北绝无安泰的希望。继而艰辛南渡,所见的也只是醉生梦死、抱残守缺而已,裴该的精神虽然有所放松,但心境却并未能因此而得到丝毫的舒解。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啦,自己终于从无尽的牵绊中抽身出来,得以与当世第一等的英雄人物共渡长江,图谋恢复。裴该感觉自己就好象一条鲤鱼,此前被历史的大潮挟裹着,诸事皆难由心,只能任凭风吹浪打;直到此刻,这鲤鱼才猛的一甩尾巴,跃上了龙门,从此腾云而去,天高地阔,任由翱翔!
一念及此,他不禁双目炯炯,喜意盎然。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祖逖突然间一弹腿站起身来,伸手向正在划船的部曲索要船桨,裴该当然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赶紧说:“我当与祖君共誓也!”
祖逖斜了裴该一眼:“哦,文约欲誓何?”
裴该一挑眉毛,豪气干云地说道:“今该与祖君北去,若不能廓清中原,则誓不渡江南返!”
祖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知我者,文约也——此正我之所愿也!”裴该心说那当然啦,祖士稚“中流击楫”的故事,我前世还没成年就听说过啦,如今既然我穿来了,那就不能让你一人独享美名——我也要凑个份子!
不过船晃的厉害,他被迫一只手紧紧抓着船舷,就不能象祖逖那样稳立船头,还能掉桨而击……所以啊,你站着,我坐着,你执浆,我空手,咱们就这样一起说吧——
“苍天在上,我裴该(祖逖)若不能廓清中原,而敢复济此江者,有如大江!”有如大江如何?有如大江一般一去不回,唯死而已!
江上劲风卷着水汽扑面而来,誓言瞬间就被甩在了身后,传出去老远。就听先是船中诸人纷纷应和呼号,接着后面的船里也有人高叫起来——貌似其中还夹杂着卫循的声音?他的腔调比较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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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