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和卫循、妫昇不同,不但不擅言辞,甚至一紧张了还会口吃……裴该不禁就想啊:汝若有邓艾一成的水平,我也算是捡到宝了,但是骡子是马,还得先拉到江北去遛一遛才知道。
一行人在京口会合了祖逖的族人后,便乘坐小舟,横渡长江。祖逖和裴该同船,祖约没有跟来——祖逖说他这个兄弟虽然看似悍勇,却无御下之才,放到乱世中很可能落个“死”字,所以还是老老实实跟江东呆着为好。裴该虽然跟祖约接触得不多,但终究前世就大致知道其事迹,对此深以为然,不过同时也想:你是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江北,所以想把兄弟留下来,给祖家留个种吧?
因为祖逖头脑一热,把老婆柳氏和年仅十四岁的独子祖涣全都带在身边了——固然他哥祖纳还活着,终究并非一母同胞。
裴、祖二人并坐船头,眼看着大江滔滔,奔流不息,胸中都不禁感慨万千,豪气顿生。尤其裴该,自从穿越以来,他心情就从没有这般舒畅过,仿佛阳光都比平时要光辉明亮了许多似的。
前世终究是太平世道,即便社会上还存在着诸般阴暗面,但象他这种大城市里的小公务员,往往是耳听的不少,眼见的不多,加之心态比较平和,就算上网去怼人或者发感慨,也大多就事论事,不至于觉得身处暗夜,难见光明。这一穿越就不同了,直接把他扔到了历史上最混乱的一段时期,甚至是最悲惨的战阵之上,一想起此后几百年间的大分裂、大动荡,他自然而然就起了再死一次的心思。
世人又哪有天生不怕死的?只有觉得活着比死更为可悲,那才敢于昂首挺胸面对死亡——当初直斥石勒的裴该,就正是这么想的。
然而几次欲死而不成,求生的**反倒日益萌生出来,而且并不仅仅如此,裴该逐渐觉得,自己莫名穿越,必当有所作为。前途黑暗吗?那我就去燃起一支火炬好了,即便照不太远,终究能够使后来者略微看清些脚下应走的道路——只有这样,此生方不虚度!
可是满眼所见,就只有战争,只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