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交易,仍旧是不合法的。
富庶与否,区别只是单纯的穷与富。
土地制度,徭役制度,税收制度,货币制度,这才是中华与否。
即便权哲身再懵懂,也不可能不明白,这些东西才是区别之所在。
自小生活在“小中华”的幻境之中,当真正悄悄来到中华的时候,便可以感受到之前的幻灭。
本身就是附庸文明,大顺得国又非夷狄,朝鲜国的儒生没有属于自己的包袱,所以丢弃起来其实比大顺这边的儒生更快。
因为在江苏,尤其是已经完成了改革,痛苦的转型期已经过去的江苏,他觉得,老师的担忧,好像有点过于杞人忧天。
天朝尚且如此,似也并无问题,老师所担忧的一切,都已经在松苏上演,并无问题。
或者,即便有问题,好像也不是不能解决。
看起来,松苏的转型就很“简单”,也就五六年的事。
实际上,他是大错特错。
松苏转型其实一点都不简单,也根本不是五六年的事。
往远了说,当长江突破山峦,冲出这片三角洲入海口、深邃的江面贯通从湖北到松苏水道的时候,就已经在打基础了。
往中点说,当黄道婆从遥远的海南带回了棉花纺织技术、当大明征收折色本色促进了纺织业交换发展的时候,就已经在打基础了。
往近点说,当大顺开始兴造舰队,夺取南洋,彻底不用担心西洋军舰直插镇江截断漕运的时候,就已经在打基础了。
看着转型好像是五六年、最多二十几年的事。
实则哪有那么简单?
要真是这么简单,孟松麓所处的事功派,早就解散了。
他们并不反对江苏此时的富庶与成绩。
但很清楚转型的痛苦,以及别处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完成这样的转型。
这些最关键的东西……孟松麓知道。
但孟松麓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