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世中做“制新礼”的天子的大顺了。
但学术界的精英们,还没有为这种转型做好准备。
师生传承的体系下,他们仍旧对百年前那个摇摇欲坠率兽食人的黑暗时代,忘却不掉。
他们还没有适应,也没有做好承担治理一个前所未有广阔、又前所未有不能理解的天下的准备。
所以如孟松麓这样的儒生,嘴里喊着“天下”、“天下”。
但当权哲身讽刺大顺对藩属不用王道的时候,他内心虽然有些挣扎,可还是瞬间跳到了“天下”之外,张口直接反讽,说你们才是不行王道专行轻重术。
这固然是对过去黑暗时代的传承记忆。
也源于大顺自己重构了“道统”。
制度上,大顺之前很多是承载了明制的。
但在“道统”上,不是。
大顺的道统,是承认汉唐有道统的,不认朱子学认为的三代之后汉唐没有道统。
当战国的诸子游侠们消亡、当五德轮替的天人破灭、当武人乱政的混乱消散、当宋始终不能一统混成割据的天下观被蒙古人踏破、当从韩愈开始的对佛教的反击战在南宋终于完成……
走到明亡顺兴这一步,大顺选择了陈同甫的“道行于事物之间、物充盈于宇宙之内”的道统说,是某种必然。
明末任何一家造反的得了天下,多半都会选这一套道统说。而不是造反出身的东虏南下,则多半会选朱子学。
因为【彼其初心,未有异于汤武……虽或急于天位,然始终不失其救民之初心,则大功大德已暴著于天下矣】!
在朱子学已然盛行的时代,起义者的合法性,只能选择这一套东西。
因为其的确是造反,的确是夺了天位,但只要有救民利民之功,那么就没问题。
三代与汉唐,一脉相承,无非是“做得尽”、“做不尽”的区别。
走到这一步,选择了这一套“道统”说,也就意味着大顺必须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