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将水杯置回原位上,见她这个模样不知该不该唤醒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怅然。恰巧方仪进殿,询问她可回含元殿,她躺在那里直视上方床顶,隔了许久后,才懒散吩咐道:“不去了,若有人来,你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屏风外的方仪愣了愣,诧异道:“陛下,今日都不过去了?”
“嗯,”淡淡回答后,侧身对着床榻内侧。
帝王之言,方仪哪敢违逆,只好低言称是,匆匆下去安排。
百里长天再度醒来时,正好瞧见了谷梁斜斜地依靠在床栏上,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可自己一动,她的目光就投向这里,墨色的眸子里含着异样的情愫,不疾不徐道:“醒了!”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让长天有种家的感觉,对,应该可以称作是家,有人可以在她病时守在身边,醒来后可以亦是第一眼看见,淡淡的美好夹杂在浅浅欣喜的氛围中,深深思索,这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亲情,可是帝王无情,这份情能保持到何时。
醒后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却并未开口说话,谷梁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怪道:“不舒服吗?怎么醒了也不说话。”
手未触到人就别她握住,谷梁也由着她这般,袖口滑落,露出腕上的白纱,这才想起午后时的事情,命人取来新的纱布伤药,亲自替她换药,重新缠上了白纱。
动作熟练,力度轻缓,该是经常做过这些类似的事情,长天盯着自己的手腕发愣,道:“你以前也做过这些吗?”
“对,不过很久以前,久到你还未出生,”谷梁随意回了一句,在铜盆中洗净了手,水气氤氲,眉眼下精致的眼睫染上些许,长天歪着脑袋看过去,颇有些雾里看花的滋味。
待人复又坐回去,藏在被中的双手伸出揽住谷梁,贪恋般闭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耳畔却是谷梁打趣的声音,“又有什么问题想问,直接说来,不必再拐弯抹角的。”
“母亲,您有她的消息吗?”手指摸到了腰间的玉佩,温凉好玉,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