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原以为午后,孩子会休息,所以她进门时特地命人放轻了手脚,可眼前景象又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一步步走近,却见长天手上无端染上些水渍。
长天未曾想到谷梁突然就出现了,眼角泪痕来不及擦拭,只好低头掩盖,可看到脚下愈发近了的影子后,泪水却不争气地掉的愈发多。
“欲盖弥彰,”谷梁淡淡嗔怪,抬手将她手中□□地不成样子的橘子接过来,顺手丢在桌子上,瞥见满桌子的橘子皮后,蹙眉说道:“高热刚退几日,就吃这么多冰凉的东西,就这般任性。”
“不是我……我没有,”长天忍不住抬眸辩答,不慎撞进了谷梁宠溺如水的眸光中,低低唤道:“母亲,我……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好像许久没有听到了,平常听到的莫过于‘陛下恕罪’之类,这词很是新鲜也很受用,轻笑道:“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我风寒未好吃了满桌子的甜橘,还是对不起我离家出走,亦或者是对不起我给我下药?”
人在眼前,闻及往事,长天却陡然失去了抬眸的勇气,手中没有揉搓的甜橘,只好捏着衣角,牙齿在打颤,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眼中泪水仿若无人要的琉璃般往下掉。
“怎么,伶牙俐齿的百里大人今日怎么哑口无言了,那日天大的勇气去哪儿了,分一些给今日也无不可,”谷梁难得生出狭促之意,在一堆橘皮中找了一个完好无缺地甜橘,慢条斯理地剥开了。
吃完后才气定神闲道:“挺甜的,难怪你吃了许多,待会朕下道旨意,今年内你都不用吃甜橘了。”
越说越过,长天撇嘴,不乐意道:“我一个都没吃。”
“那谁吃了,你殿中难道还有第三个人?”谷梁听她语气有些幽怨又有着些许委屈,好似自己真的冤枉了她,素雅的笑意漫上眼底,比起那日不知温柔了几许。
长天抿紧嘴唇,瞅着桌上金灿灿地橘皮,心中涩然,又不能当真说实话,只好嘀咕道:“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