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感到苍白的澹蓝混淆了詹妮亚的知觉,有一瞬间她以为外头已经快要拂晓了。可是紧接着她意识到这根本不可能。现在说不定连凌晨都不到呢,甭管她昏过去多久,现在多半连凌晨三点都不到。准是外头有什么安静的小车经过,因为转眼之间,照亮罗得的近似月白的澹蓝色又浓重起来,沉甸甸地压在她胸口。在这场糟糕的梦魔中,也许罗得会推翻他前面说过的话……
“那么让我们瞧瞧他的身上是否还留有线索。”罗得说。他侧过身,将靠近转角的位置让出来。随后他就这么瞧着詹妮亚,看她是否敢于上去。詹妮亚知道自己必须去,要是罗得一个人去查看尸体——尸体,她尽量让自己不去理解这个词背后的含义——他会先想办法不让她逃跑,把她绑起来或干脆弄掉她一条腿。那可就全完了。
“很好。”她说,“我也正想知道他瞒了我点什么。”然后她迈向那扇映出噩梦的窗户。每上一个台阶,空气就似乎更呛人。血腥味与寒冷混杂着灌进她的气管里,罗得睃望着她靠近,突然咧开嘴笑了。“看来你和你兄弟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詹妮亚垂下手臂,把藏在背后的刀调整到罗得看不见的位置。她觉得自己这点小动作多半已经暴露了。但她现在离那扇楼梯口的窗户很近,她不禁幻想自己能够跳出去,逃到外头的街道上,像经过的路人求助。“我们不是一个父亲,”她嘴上却冷冷地说,“以撒和以实玛利总得有一个被赶走,对吧?”
罗得咯咯地笑了。“你们是可以有两个王国。”他带着几分莫名的得意命令道,“你走在前面,小丫头。上了走廊往右转。”
詹妮亚的脚趾在鞋里使劲抓了一下,让自己别干冲动的事。她不吭声地转身往上走,感到罗得的视线正在后头盯着自己。她裸露的后脖颈上黏附着一种叫人恶心的阴冷,像是有只泥潭里的癞蛤蟆正趴在那儿。但她忍住不去看,也不伸手去抓,而是漠不关心地拾级而上。脚下踩到了一滩液体,她压低视线扫了过去。血。当然是血。她和罗得说了这么些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