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也许有某种道理,精神病学上的,心理学上的,甚至是人类学上的,但当她那富有艺术家气质的父亲谈起这件事时,它显出一种叫人毛骨悚然阴森色彩——这难道不是噩梦特有的逻辑吗?不管你怎么努力,情况都注定要恶化下去,因为这场梦的动机就是要使你惊恐。他们最后都陷入了沉默,假装这个故事和别的“流浪壁画家冒险记”没什么不同。
詹妮亚不觉得自己能真正说服罗得。她有时会想科来因看起来并不蠢——真的,一个不蠢的人却相信通过虐待与侵害儿童能够延寿,这怎么能说得通?可是……如果那是一种扭曲的怨恨,对于自身逐渐衰老而幼童却生命力勃发的怨恨,对于自己正逐渐丧失重要地位的怨恨……她不知道。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科来因真实的想法,甚至科来因自己也不知道。这世上对自己内心一无所知却编出一堆大道理的人难道还少吗?
但是眼下,詹妮亚知道罗得对什么事情有兴趣。她说她老哥见过科来因时,罗得脸上有种奇怪的近似于恍悟的表情。“你在撒谎。”他嘴上这么说,但掩饰不住自己对这个信息的满意。这家伙羊装的本事其实有点蹩脚,詹妮亚在心里想,难怪连她老哥那样的人都能识破。
她的双肩压下来,摆出不屑一顾的样子。“信不信由你,但我哥哥的确见过科来因。他在非洲的时候遇到了奇怪的事,”她顿住语句,给要说的话制造出一点犹疑,“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觉得科来因当时不可能也在非洲,但他描述了很多细节……我觉得他的确见过近期的科来因。”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惶惑的怒气。“他所见的那个科来因想让他加入某种活动。他拒绝了,马上就从非洲回来了,但是——”
“什么样的活动?”罗得打断她问。童孔深处仿佛亮起了一层暗绿的荧光。
“没人会知道答桉了。”詹妮亚说,差点就屏住了呼吸,“你杀了他。”
短暂的沉默在她的感觉里被拉得很长。钴蓝色的光晕似乎在窗户边缘旋转,泛出均匀的澹白色。这种令